北风何萧萧，去路多迢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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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归去】警局捞人（16）
“呦，小天才来了。”
袁思宇笑着打了个招呼。
高中的时候，齐叡次次考试稳居年级第一，但“天才”二字说起来有些刻板，不够俏皮，兼之其年龄又小了班里同学三四岁，故又加了个“小”字。
齐叡脸色一红，人外有人，天外有天，他担不起“天才”二字，如今也算不上小了。
但他压住了尴尬，只点点头，伸手：“袁思宇，你倒是一点没变。”
这语气，这神态，与高中时一般无二。
袁思宇笑了一声：“老了老了。”又摇摇头，便开始直入主题：“看来没找着人？”
齐叡默了一瞬，点头道：“是他。”
他打了十几个电话，又问过实验室的学生，只夏恒知道齐晗回了家，但两处他找过，都没人，得邻居提醒，说是中午几个小伙子被警察从齐晗家里带走了。
“噢，这样啊……”
袁思宇点了根烟，将事情始末一一说与齐叡，眼瞅着齐叡脸色一次赛过一次地黑沉，尤其说到“推警察”的时候，齐叡那眼神，先是震惊，而后愤怒，却又强自忍了下来。
“嗐，其实，也不算多大事儿……”袁思宇眼见情势不对，安慰道：“就邢祺一个沾D，其他小孩儿都没碰底线，而且他们跟邢祺认识不久，也就才一个月吧，至于我底下摔倒那警察，检查过了，没啥大问题，估计连个轻微伤都不算。”
“你也别太担心了，你不来，估计晚上也会放人，你这来了我们就把程序走得快点，一个小时，准放人。”
话说完，烟也掐了。
齐叡脸上绷得紧，语气很生硬地道了句谢：“麻烦你了。”
“甭客气。”
在见到齐叡那一刻，齐晗只想原地去世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，但齐叡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，他心里发毛得不是一星半点，但事已至此，也不能一直装哑巴……
“哥，您来了。”
语气稀松平常，好像——
是在自己家里，招呼着来做客的哥哥。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静。
袁思宇之前看他不肯承认，便知是怕了哥哥的威严教训，故本以为齐晗见到齐叡后，必苦苦认错，痛哭流涕，万没想到，这小孩儿的开场白居然……如此脱俗。
他真差点没绷住笑出来。
但齐叡就没有这样的闲情了，额间青筋隐隐爆起，脸部肌肉已尽最大程度维系着，面上那平静的神情，但略比从前粗的呼吸声，还是暴露出了他的愤怒。
良久，声音嘶哑道：“这位队长是我朋友袁思宇，叫人。”
“叫人”二字说得极重，好像不是在说叫人，而是在说杀人。
齐晗微缩了缩脖，他记得袁思宇，就是这人问齐叡是不是他哥哥的。所以，这么看来，就是他告诉哥哥自己进来的事儿了。
多管闲事。
他咬着牙，内心狠狠白了袁思宇一眼，面上却皮笑肉不笑，开口叫了一声：“思宇哥好。”
袁思宇一笑，懒得理会齐晗这些小敌意，同齐叡告了个别，得了句“改天请你吃饭”，便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齐叡没有动，齐晗不太敢动。
齐叡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僵硬地吐出一个字：“走。”
二人一路去了停车场。
齐晗战战兢兢地坐到副驾驶，心里乱成一团麻——
怎么办？要疯狂道歉？还是抽自己两巴掌？
他小心翼翼地暗暗看向齐叡，只见齐叡整个半身都贴到了椅背上，闭着眼睛，手指掐在眉心上，呼吸还是粗重，青筋还是爆起。
不骂人，不开车。
“哥……我错了，要不您打我吧……别……”
别憋着气，对身体不好。
“你闭嘴。”齐叡斥道。
他不能立即开车，得先冷静冷静。
齐晗立时住了嘴，安安静静地等着，直到五分钟后，齐叡睁开眼睛，启动了车。
这五分钟……真是煎熬啊。
一路上，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，余光中的齐叡似乎在平静地开车，嗯，没被气出个好歹就行。
回到家中，齐叡坐在沙放上，仰头，冷冷地看着，站在旁边乖顺、大气儿不敢喘一声的齐晗，道：“先去洗澡。”
一身的酒气。
齐晗抿嘴，点头。
待换好睡衣，出了浴室，打眼便看到了茶几上的一根鸡毛掸子，一根电线和一些不知从哪里搜罗出来的长条形工具。
不得不说，他步子滞住了，想前段时间的那顿揍已是他能忍受之极限，他想过齐叡会生气，没想到会生气到想把他打死……
“那个……哥，怎，怎么……这么多。”
齐叡看他一眼：“怕你记吃不记打。”
记啊，怎么可能有人不记打呢。
他迅速开始回忆。
小学四年级，第一次挨揍，跟同学打架，被齐叡扒了裤子，扇了几十下巴掌。
然后中学的时候……
嗯……因为啥挨了这好多揍呢。
因为啥来着？
靠，他还真记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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